日期︰2022-12-19
路線︰鹿児島中央→山川→開聞→開聞岳→開聞→山川→鹿児島中央
開聞岳,標高 924 米,位處鹿兒島薩藦半島南隅,屬於成層火山,山形呈對稱錐形宛如富士山,故又稱為「薩藦富士」,列入「日本百名山」。與櫻島一樣,成於海底火山爆發。4,400 年前開始火山活動,至 885 年為止近廿次爆發。由於山體相注受人注目,尤以航海者更以此為地標,喚作「海門」(かいもん),乃「開聞」之由來。唯一登山道呈螺旋形,使登山者不用急登,山高不足百名山慣例之 1,500 米以上,開聞岳以其獨立峰之身份成為特例。
前往開聞站的鐵路班次極其疏落,天尚未光,已須動身出發前往車站。由鹿兒島中央前往山川,大部份乘客都是由市區往鄉郊上學的中學生。於山川轉車,溶雪後濕滑的枕木令我毫無戒備下仆倒,右膝爆裂,眼鏡斷開。列車開出,痛覺過後,才想起幸好備有有度數的太陽眼鏡,不致矇矓地登山。
未夠八點,抵達開聞。日本最南的 JR 站就在三個站前(西大山駅)。開聞站是一個無人車站,簡陋得彷如避雨亭,倒有幾分味道。沿馬路南行往露營場,那是開聞岳登山口所在。遠望不足千米的山,山頂竟見樹冰,是拜寒流所賜。穿過露營場,抵達「二合目」,開始真正的登山。
開聞岳因並不高,基本上全山皆為林景。至與舊林道相交的「2.5 合目」,為平坦的碎石路,觀察有山薑(Alpinia japonica)、南五味子屬(Kadsura sp.)、胡頹子屬(Elaeagnus sp.)與虎枚屬(Reynoutria sp.)等植物。「2.5 合目」與「三合目」相距極近,走在林下溝狀山徑,遇上有趣的日本蛇菰(Balanophora japonica)與鳥嘴蓮(Goodyera velutina,又叫絨葉斑葉蘭)。抵「五合目」,建有難得一見之觀景台:櫻島火山冠上白雪,山下的農田與形態獨特的山嘴長崎鼻。至「六合目」途中,有紫花堇菜(Viola grypoceras)與樹莓(Rubus sieboldii)。路況轉為以亂石為主,有點像走在乾澗之中。至「七合目」,植被漸薄,偶有開揚景觀。此時向南,勉強可見遠方的屋久島。登上屋久島「日本百名山」宮之浦岳也是我的計劃之一,不知哪天可以由宮之浦岳回望開聞岳。此開揚處乃「救助第三點」(救助第三ポイント),相信是三個可以從空中望見作救援的地點之一。石面濕滑且略大,有時需要手腳並用;結滿紅色果子帶刺的虎刺(Damnacanthus indicus,又叫伏牛花)叫人注目。未幾有一景點名「仙人洞」,實際上只是一個天然形成之小石室,為山腳觀音堂的修行者作山中修行(日文稱之為「山伏」)之用。
再上已近「八合目」。踏上腳下泥土聽見清脆聲音,細看之下原來處處雪粒。大約海拔 700 米,已經進入冠上冰雪的山冠。隨着高度上升,「雪化妝」(日文:雪化粧)漸濃,樹幹側、枝條上、葉面,通通堆積一層薄雪。來到「九合目」一處開揚位置,更見樹冰,雖然不及韓國岳般壯麗,倒沒想到海拔低上近千米仍然跟樹冰有緣。此地為「救助第二點」,可以眺望大隅半島西南面,美麗的弧形海岸線與平坦的田地,與身處的圓錐形火山形成極大對比。對方有一幅斜壁,須爬梯越過;踏上盡是冰的梯級,必須小心滑倒。樹間望見陡峭的山坡,植被全數掛雪,相當精彩。走過「救助第一點」,山徑兩邊已成雪白世界,連路上亂石石面亦堆滿一層積雪,走起上來極易滑倒。臨近山頂,也許受光較多,冰雪溶化,重回綠色世界。林隙光(日文為「木漏れ」,美麗的一個詞語)透進,竟落在山頂御嶽神社旁邊,令光影添上幾分神聖感。往前多走幾步,便來到開聞岳山頂。
山頂並沒有特別開揚,僅靠攀上頂峰巨岩方有全方位風光,一睹大隅半島景色。此處亦有「皇太子殿下登山御立所」紀念碑,紀念昭和 63 年(西元 1988 年)7 月 20 日明仁登頂。山頂無雪卻大風,打算走到背風位置休息,未幾便聽見人聲,為免堵塞道路,於是乎開始原路落山。此時逐漸登頭的旅者越來越多,令我擔心最困難的路段出現大擠塞。下攀木梯後,遇上一大隊登山隊伍,只好站在一旁讓他們走過,方有足夠空間安全落山。
小心於包着一層薄冰的石上下行,落山路漸漸隨日照轉為泥濘,途中不斷遇到登山的旅者,依鐵路時間表來看,他們全都以私家車抵埗。由於擁有充足的時間,落山無須急速。回到開聞,稍微休息,然後逛一下這個小鎮,最後來到無人車站開聞驛,等候返回鹿兒島中央的列車。來到旅程最後一晚,以相當美味的雞刺作為晚餐,可謂別具特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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