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北阿爾卑斯補遺(乘鞍岳、燒岳)D2︰乘鞍岳

日期︰2023-09-27
路線︰松本→新島々→畳平→剣ヶ峰→白雲荘

令她難忘的不是維港景致,而是街道上鱗次櫛比的霓虹燈,她問我現在還是否存在,我說都因政策而拆掉,再不是往昔的香港

乘鞍岳(乗鞍岳),主峰劍峰(剣ヶ峰)標高 3,026 米,為「日本百名山」之一員,位處飛驒山脈南部主稜線,經十石岳延至燒岳(焼岳),屬複合火山。山體寬廣平緩,東坡有溶岩形成的乘鞍高原,冬季時乃滑雪勝地;建有日本最高的公路翻越此山,東面稱為「乗鞍エコーライン」,西面稱為「乗鞍スカイライン」(2023 年今因山泥傾瀉而封閉),最高點為疊平,標高 2,700 米,有巴士直達。乘鞍岳屬活火山,最近一次爆發已有 9,200 年前之遠,而近期則只有水蒸氣爆發,最近一次僅於 500 年前。山上多個湖泊皆屬火山湖或堰塞湖。作為山岳信仰的國家,於古代稱為「位山」的乘鞍岳,早期於山麓遙拜;後來修驗者登山,於山頂建立朝日權現神社,但對比同為飛驒地方的白山御岳山,此山之宗教意味相對薄弱;隨着建立信仰登山道,山麓處建立乘鞍神社,宗教氣氛逐漸濃厚;至十八世紀末,人們始流行登頂於權現神社參拜御來光(日出)。高海拔且平坦的地勢,亦吸引日本建立宇宙研究設施,1949 年東京大學摩利支天岳山頂建立乘鞍日冕觀測所(乗鞍コロナ観察所),1953 年再建立宇宙射線研究所。而周邊亦因其地熱,建立大量溫泉設施,包括乘鞍溫泉鄉(のりくら温泉郷)、平湯溫泉白骨溫泉中之湯溫泉(中の湯温泉)等等。

早上吃過早餐,匆匆來到松本站,站內有一處可遙望北阿爾卑斯山脈,可惜烏雲密佈,甚麼都看不見。乘搭「松本電鐵上高地線」前往新島島(新島々),對於習慣前往北阿爾卑斯山的人來說相信並不陌生。抵達後,轉乘巴士前往乘鞍高原觀光中心(乗鞍高原観光センター),巴士沿梓川駛向山中,下游建有數個水壩作水力發電之用,無數隧道貫穿山嘴,於前川渡,巴士若須往左駛向乘鞍高原,必須繼續前往澤渡(さわんど)回頭後右轉。進入乘鞍岳線後,很快便抵達乘鞍高原觀光中心。在此等候廿分鐘,轉乘另一班巴士前往疊平(畳平)。天色轉陰,候車期間更下起微雨,氣溫明顯轉涼,是待上車的登山客依然可以坐滿輛巴士。巴士進入乘鞍迴響線(乗鞍エコーライン),海拔漸升,馬路迂迴曲折,周遭植被漸見啡黃。今年日本迎來暖冬,想看見紅葉恐怕不太可能。大約進入海拔 2,400 米左右,雲霧遮蓋視野,窗外白濛濛一片。內心極度納悶:尼泊爾如此、香港如此,連來到日本也是如此。巴士最終來到疊平,標高 2,700 米,是日本海拔最高的巴士站。

新島島巴士總站

往疊平的候車處

甫落車,強風橫吹,寒雨打到身上,仿如群麼亂舞。包括我們在內的所有乘客,立即跑進巴士站旁的建築避風避雨。沒想到天氣如斯惡劣。此建築為乘鞍歷史展示館,除了展示館外,有手信店與簡單的食堂。折騰了半日,我們點了蕎麥麵作為午餐填肚。眾人皆被困於此,氣氛相當沉重。原本預定的路線,是走遍附近山頭,然後登上乘鞍岳最高峰劍峰,簡化路線後,一來一回只需要四個鐘。

疊平巴士站旁的建築,室外八點五度,風速每秒三米

中午,風速減弱,雨水亦漸細,我們決定一試,希望可以登頂。離開巴士站,沿樓梯下走,經過疊平的花田,然後漸升,進入火山口兩公里範圍。雖然入秋,尚有少許正在開花的植物,例如阿留申栂櫻Phyllodoce aleutica,杜鵑花科)和巖桔梗Campanula lasiocarpa,桔梗科),當然亦少不了熟悉的珍車Geum pentapetalum,毛茛科)。霧中遇上數名返回的登山人士,似乎堅持登頂的人亦不缺。石砌山徑最終接回馬路,一條通往氣象觀測所肩之小屋的路。路邊碎石坡中長滿了日本珍貴的高山植物駒草Dicentra peregrina,罌粟科),這種被稱為「高山植物之女王」並非極度稀少,卻僅見於惡劣的高山環境且受到個體數量減少的威脅而廣受關注。迷霧之中,隱約見到一隻日本雷鳥Lagopus muta japonica,雉科)立於馬路邊緣,據說遇上雷鳥代表幸運,而我每次在日本登山均有遇上,然而今日的天氣卻算不上幸運。雨勢越來越大,橫風吹過,做得水氣加速滲透衣物,未有穿上防水裝備,此刻已經盡濕透。來到肩之小屋,深明繼續登山也是徒然,於是我們決定回頭,原路返回疊平巴士站。

Geum pentapetalum 珍車

Phyllodoce aleutica 阿留申栂櫻

能見度不足五米

離火山口一公里

Campanula lasiocarpa 巖桔梗

接回馬路

Dicentra peregrina 駒草

乘鞍白雲莊(乗鞍白雲荘)就在停車場的一角,因霧氣完全遮蓋視野,路過亦幾乎看不見。山莊旁邊有一個火山湖名鶴池(鶴ヶ池),本來這是一個相當美麗的畫面,此刻卻只看見灰白色。整個下晝都躲在山屋之中,忙着弄究濕透的裝備、偶爾看看山莊藏書;一名嬸嬸跟我聊天,說起她十數年前於香港旅遊,令她難忘的不是維港景致,而是街道上鱗次櫛比的霓虹燈,她問我現在還是否存在,我說都因政策而拆掉,再不是往昔的香港;能乘車去澳門,亦令她感到驚訝。嬸嬸曾經來過乘鞍岳,今次卻是第一次過夜,卻遇上這種天氣,亦為我遠渡而來感到可惜。晚餐時間,大家都注視着電視機上明日天氣預報,情況似乎有些樂觀:中午前後有數個小時預期有陽光。微寒的房間,窗外從沒停下的雨聲,渡過了無為的一日。

乘鞍白雲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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